第174章 番外：夭柳14 那位姑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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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 番外：夭柳14 那位姑娘
自相認以來，小夭和灼華一直待在五神山。
玱玹來得勤快，一直來找她和姐姐談話。就是每次玱玹來落霞殿不久後，阿念這個小尾巴也總會出現在落霞殿……
自從塗山璟回青丘之後，灼華就一直窩在殿內修煉。要不就是去五神山的藏書閣找醫書看。
五神山的藏書閣裏有太多醫書典籍了，小夭和灼華看都看不完。
小夭私下問過皓翎王關於她的身世問題。
皓翎王很生氣。
他生氣當年那兩個婢女竟敢如此編排她們姐妹兩個和阿珩。
皓翎王把當時的那兩個婢女找了出來，偽造意外，把那兩個婢女解決掉。
身為婢者，妄自菲薄，說主子閑話，本就該死。
小夭和灼華流浪已經讓她們兩個茍活了幾百年，她們兩個也是時候為當時的惡毒之言付出代價……
他還讓蓐收徹底封鎖消息，不要讓小夭和灼華兩人知道此事……
小夭坐在落霞殿的湖亭欄桿上，她看著水面倒映著她此刻男裝的模樣，又看看旁邊已經恢覆了女身跟玱玹聊得正歡的灼華，還有一旁百無聊賴跟著玱玹一起來的阿念。眼裏一片悵然若失。
她要怎麽樣才可以恢覆女兒身啊！
正在跟灼華探討靈術的玱玹敏銳的註意到小夭周身彌漫著的失落。
“小夭，怎麽突然愁眉苦臉的。”
灼華也轉過頭看向小夭，“怎麽了？”
小夭撐著臉惆悵道：“姐姐你都恢覆女身了，我要是一直恢覆不了怎麽辦？那我就要當一輩子的男人了嗎？要是我當一輩子男人，父王憑空多出來一個跟他來歷不明的'兒子' 父王得怎麽去跟皓翎的百姓解釋？”
玱玹還沒說什麽，一旁的阿念倒是笑了。
阿念打量了小夭的男身一眼：“你不說我還沒反應過來，就你這副成年小豆丁的身材，跟父王的俊美倜儻比起來簡直差遠了。你做個王族遠親還差不多。而且就你這身高，在皓翎找個女人估計也挺難的。”
小夭現如今的男身是一個成年神族的模樣，幻化成男身時也是五尺零四的身高。
這幾百年來她都沒長個，皓翎的女子普遍都和她差不多的身高。
這樣說來，其實阿念說得很有道理。
他確實連個媳婦都很難找到。
玱玹看了阿念一眼，阿念也回看他。仿佛在說“我有說錯嗎？”
灼華來到小夭身邊，“不用著急，父王不是說了你變成這樣是因為駐顏花的緣故？駐顏花出自玉山，師傅肯定會有辦法解決的。”
話雖這樣說，可小夭還是很擔心。
“可是我都做了那麽多年男人了，變回來難免不習慣。”
說著，小夭看著變回女子一舉一動透著一股翩翩公子味道的灼華說道：“姐姐你變回來了，可神情動作卻透著一股男子的氣勁兒。讓人看著就很……”
小夭有點形容不出來那股感覺。那感覺就像是“姐姐應該是哥哥才對。”
姐姐身上的氣質有種讓人看著別扭，但又有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的那種矛盾感。
這下輪到灼華不安了!
她低頭看了自已的身體一眼，又回頭望向阿念和玱玹疑惑道：“我有嗎？”
玱玹和阿念也開始回想起灼華的日常行為和走路姿勢來。
半晌之後，玱玹和阿念對視一眼，紛紛點頭。
“我……”
灼華眼裏開始充滿不可思議!
不可能!
當時她化身淩霄時也是這般行為舉止。阿雁和那群姐妹們都沒說什麽，還紛紛誇她有種別樣的美麗。
灼華臉上的表情開始寸寸皸裂……難道說當時的她們在騙她？
玱玹也終於反應過來這幾天為何有時看到灼華會覺得別扭，原來原因在這!
但灼華太過渾然天成的氣質，讓他也忽略了灼華的不同。
“可是我在外以女身游歷時，也是這般。為何我認識的朋……那些人都沒說些什麽？”
阿念道：“可能是那些人怕說了讓你難為情。故而沒有告知吧！”
灼華沒法，叫了玱玹和阿念過來跟自已在亭子裏並肩走了一遍。還叫小夭拿出留影石來記錄……
看了留影石的畫面之後，灼華不吭聲了……
畫面中的她，跟左手邊的玱玹步伐身形一致，行為一致，神態一致。要不是她穿著女裝，她都要懷疑畫面中的她是個男扮女裝了!
她跟右手邊的阿念比起來，平白多了幾分剛硬和挺拔……
灼華抿嘴思索一番後，終於想出了各中緣由。
怪不得當時的她有那麽多女子追捧，原來是因為當時頂著女身的自已就是活脫脫一個'漢子'的形象啊！
想著她的臉黑了下來。
阿雁還哄騙她說她走路走得特別有'女人味'。當時自已還沾沾自喜，以為自已在系統商城學那幾十年的 '表情行動管理課' 果然有用，隨便一走都能走出'女人味'來……
小夭看著灼華突然黑下來的臉，走到灼華跟前擔憂道：“姐姐，你……你沒事吧！”
灼華迅速恢覆正常，面目含笑道：“沒事，還好小夭及時提醒，不然我就要被蒙在鼓裏了。”
玱玹笑道：“你化為女身時那些人居然也沒說你什麽，看來那些人是存心想捉弄你。只是沒想到當時的你居然還真被騙了進去。”
玱玹仔細看了眼灼華。
如今她鬼精鬼精的，解讀人的情緒與微動作行為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。
識別人心這一塊，有時他都要甘拜下風……
灼華也開始自嘲感慨道：“我當時還真是年少無知啊！”
玱玹和灼華對視一眼後都哄笑了起來！
阿念和小夭看著兩人莫名其妙。
這……算是好事？
阿念提議道：“大姐姐要不要跟父王說一聲，讓他找個禮儀嬤嬤來矯正一下你的體態。”
灼華道：“不用，我自已多觀察一下周邊女子的體態行為即可，不用再麻煩父王了。”
“好吧!”
——
小夭一直擔心的事終於有了眉目。
皓翎王派人來告知小夭，說王母回信了，小夭的情況她可以幫小夭治好。
小夭聽到這話開心得要命，她終於可以變回女身了!
但赤水秋賽到了，皓翎王得準備一些獎禮去拜訪赤水府。
皓翎王便讓他們四人先去赤水秋賽看看，然後再趕往玉山也不遲。
——
小六來到赤水，玩了一天後便不太自在。他想要自已一個人玩。
阿念那個小崽子老拆她的臺! 他和阿念一起，玱玹哥哥和姐姐還得調解她們兩個人時不時的鬥嘴。
煩!太煩了。
不就是跟阿念炫了一次富嘛！她至於小心眼記到現在？
他打算到赤水河游蕩一番。
反正姐姐和哥哥現在也有事要做，他們兩個要和蓐收一起攜禮見見赤水族族長赤水海天。至於阿念那個跟在玱玹身後的跟屁蟲，隨她好了！
他還是來這河邊散散步吹吹風來得痛快！
他本想來到河邊讓船夫帶她去河裏走走，吹吹風。
結果他沒在河岸上看到一艘船!
怎麽回事？這麽熱鬧的。連艘船都沒了？
他扭頭看向河的下游，發現一艘草船正緩緩逼近。
他趕緊揮手示意：“船家，船家。可否搭我游玩一程。”
那船家本欲拒絕，哪知這時船艙內的白衣身影發話了。
“搭他一程。”
船家立即把船劃到小岸邊，小六很快跳上岸。
小六看著船家拱手道：“多謝船家搭我一程。”
船家笑道：“客官不必客氣，都是艙內的公……嗯？”
船家錯愕的看著艙內的女子身影，轉口道：“是艙內的這個姑娘讓我搭你一程的，您要謝就謝這位姑娘吧！”
小六低頭，這才看到艙內原來還有一個臉戴白紗，身穿白衣的曼妙女子。她只露出一雙葡萄似的水靈靈大眼，渾身筆挺的端坐在艙內。
觀其氣息，這姑娘應該是個妖族。
小六看了一眼自已，又看眼艙內的姑娘，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原先不知道這裏坐著一個姑娘，我這就回岸上。”
小六轉身欲走，結果發現在他楞神的功夫，船夫早把船劃出老遠，這下他想回岸邊都來不及了……
船夫似是看出了小六的窘迫，朗聲笑道：“客官你就安心坐船。老夫撐船很穩的。你要是怕唐突了這位姑娘，那你坐艙外也行。”
“好，多謝船家。”
小六又看向船艙內，“也多謝這位姑娘。”
白衣姑娘點頭。
小六也朝白衣姑娘歉意的笑了笑。
說完，小六就坐在船板放置的椅子上。從懷裏拿出肉幹，他隱晦的看了眼袖中的百寶袋。
沒了？肉幹就只剩這幾條了。
沒辦法，沒吃飽飯。先對付對付肚子吧！
他邊咀嚼肉幹邊觀賞起河中景色。
他正看得興起，指著水中一條奇特的魚跟船夫問道：“船家，你看那魚潔白如玉，那是什麽魚？”
船家朝水裏看了一眼，“那魚是我們赤水特產的銀漣魚，但它有微毒，肉質粗糙，很難吃。”
小六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，又開始看起水面風光。
哪知這時天氣突變，開始下起雨來……
小六下意識想從百寶袋中拿出雨傘來擋雨，但突然想到這船上還有別人，他要是從袖子裏拉出一把傘……
船夫被這雨迷了眼，朝小六喊道：“客官快進船艙躲躲。”
小六低身告罪道：“姑娘，我可以進來避雨嗎？”
那姑娘眼神示意一下旁邊的位置，表示他可以坐。
小六進了艙內，“打擾姑娘了，雨停我就出去。”
小六坐到姑娘的另一邊，中間還大概隔了一個人的寬度。
不一會兒，雨停了。
小六剛打算走出艙內，雨又下了。他回到艙內，雨又停了……
這天氣莫非跟他有仇？怎麽他一出去就下雨。
他只好再次進入船艙內。
果然雨又不下了……
船夫看了眼只在他船上空才有的烏雲，內心有點無奈，不是說糧草為重？怎麽戲耍起這位客官來。
船家調整好心態，笑了幾聲後跟小六道：“客官你就安心在艙內坐著，老天讓你坐，你不坐也得坐。”
玟小六只好在艙內坐著。
船身突然晃蕩，小六來不及穩住自已的身子，一下倒到那姑娘的肩膀上。
“抱歉姑娘。”
小六剛坐回船艙最右邊的位置，又一陣晃蕩，他又倒在那姑娘身上。
“實在對不起，姑娘。”
又一個猛烈的顛簸，這下小六抓住了船艙的窗口，沒被甩到那姑娘懷裏。
小六坐正，朝船家道：“船家，你不是說你撐船很穩嗎？怎麽突然這麽大的顛簸。”
船家隔著帷幕隱晦的看了眼白衣女子，道：“客官，我是撐船穩，但你也得坐好啊！你看我和你都在船的同一邊，一邊輕一邊重，船肯定不穩。你往中間坐一點，這船就不會晃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小六狐疑的往中間挪了一下。
他感受了半刻鐘，船果然不晃了!
小六眼裏的疑惑漸漸轉為舒朗一笑。
他看了身邊的姑娘一眼，發現她看著他，眼裏似乎還泛出了微微的笑意。
小六頓時有點窘迫，自已樂呵樂呵就行了，還被人看到了。
他不好意思的朝那姑娘點了點頭，然後看向艙外。
“公子和朋友一起來的？”
小六看向身旁的姑娘，原來這姑娘會說話啊！
“是啊!”
“那為何不見你朋友？”
“我朋友他們有事要辦，我自已一個人出來散散心。”
“散心？你不開心？”
小六搖頭，“沒有，就是覺得有些悶，出來放松放松心情。”
“對了，這麽久還未告知姑娘我的名字。我叫玟小六。姑娘你呢！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白衣姑娘頓了一下，沒有答話……
玟小六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是我冒昧……”
“阿寶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叫阿寶。”
“哦！原來是阿寶姑娘。那阿寶姑娘又為何一人游河。”
“無事煩悶，四處閑逛。”
“哦……”
兩人之間沈靜了好一陣，最後是幾聲咕咕聲打破了寂靜。
小六趕緊捂著自已的肚子，不好意思的看向阿寶。
“實在抱歉，我剛剛沒吃多少東西便出來游玩，雖然剛剛吃了幾根小肉幹，但我飯量很大……”
阿寶朝小六笑笑，“無礙。我去喚些吃食。”
小六看著阿寶憑空變出一杯水，然後把水灑進河裏。
不一會兒，一只男鮫捧著一個食盒浮出水面，畢恭畢敬的把食盒拿到阿寶面前。
隨後男鮫便消失在河面上。
阿寶接過食盒，把裏面的東西端出來，都是一些烤制的河鮮和海鮮。
小六看著盤中的食物，有些蠢蠢欲動。
阿寶道：“怎麽？嫌棄我們妖族的食物？”
小六連忙擺手，“沒有沒有，我有一個很熟悉的朋友，他也是妖族。我只是覺得這東西畢竟是你的，我先吃好像不太妥。”
其實是小六怕這裏頭下了東西……
阿寶拿起烤蝦吃了起來。
小六也拿起一只烤蝦吃。
最後兩人吃著吃著，很快便把吃食吃光。
阿寶姑娘整理好儀容，問道：“你剛剛說，你有一個妖族朋友？”
小六道：“算是吧!但我覺得他應該是不把我當回事的。”
想到相柳的所做所為，小六道：“他老是罵我。他罵了我好幾次蠢貨。”
阿寶道：“這樣的人為什麽要跟他做朋友？”
“他雖然罵我，但其實絕大多數他還是挺好的。”
阿寶歪頭疑惑道：“好？”
小六點頭，“他這個人言而有信，說還錢就還錢，絲毫不拖泥帶水。他這個人也還挺有好，還會帶我去看海上最美的日出。總的來說，他除了脾氣差點外也沒毛病。”
阿寶道：“你那個朋友長得怎麽樣？”
小六回想起相柳的容貌，笑道：“長得，還不錯吧！在我見過的男人裏也能排上號。”
在小六沒註意到的角落，阿寶的眉眼開始染上笑意。
“阿寶姑娘你要去哪裏？”
“不知道，走到哪裏算哪裏！”
小六哦了一聲，“我看這天也快要暗下來了！要不我們去赤水城城裏看看？”
“可。”
船家往赤水城劃去。
到了赤水城，一艘艘船來來去去很是熱鬧。
河上的花燈花花綠綠迷人眼，橋上還有對小情侶摟摟抱抱，賞景看燈。
小六移開目光……
船再次不穩，阿寶沒坐穩，一下倒在小六腿上。
煙花在天空綻放，映亮著小小的船艙。
小六跟阿寶對視，他趕緊把阿寶扶正。
“沒事吧!”
阿寶搖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小六看了眼劃船的船夫。這船夫是不是技術不行？這一路劃來不是他往阿寶姑娘邊上倒，就是阿寶姑娘往他身上倒……
“你看到那橋上的男女了嗎？”
小六不明所以，但還是如實回答道：“看到了。”
“剛才橋上的男女看上去很般配，此刻我們並肩而坐，落在岸上人眼裏，說不定也覺得我們般配。”
小六吃驚的瞪大眼睛，阿寶姑娘這意思，是想和他……
“我我我……阿寶姑娘，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聊得投機罷了！我們不，不適合！”
“都沒試過，你怎麽知道不適合。我們不久前還互換了姓名。”
小六還未來得及想話術，便被一道低沈帶著不確定語氣的聲音打斷。
“小六？”
小六從船艙探出頭，望向右手邊的河旁。發現化名為'華'的'哥哥'正獨自一人撐著竹筏游玩。
玟小六終於見到熟人，揮手開心喊道：“哥。”
“你怎麽在船上？”說著，華低身看向艙內，“還有一位姑娘!”
“說來話長，哥，我去你竹筏上。”
“船家，停一下，我要去對面的竹筏上。”
船家不敢停，租船的主子還沒發話呢！
阿寶道：“船家，靠近對面的竹筏。”
“好嘞！”
船家慢慢靠近竹筏，小六拿出一袋錢貝跟阿寶說道：“阿寶姑娘，謝謝你的搭乘。這是我給的船錢。後會無期。”
說完，他便把錢放到座位上，跟被鬼攆了一般飛身越到對面竹筏上。
他還沒站穩，一個不明飛行物朝他的面門砸來。
小六眼疾手快的接住，他低頭看向被自已接住的物件。
“錢袋!”
這時阿寶冷冷的聲音傳來，“船錢就不用付了，我們聊得很盡興，下次見!”
下次! 下次他就不是玟小六的模樣了！她還認得出來？
可船已走遠，哥哥劃的竹筏前面還有兩條船，他根本還不了船錢了。
不過還好他出來了，剛剛到氛圍真的太尷尬了!
他可是女的，他給不了那位阿寶姑娘幸福生活的……再說，他也不喜歡女的。
華剛剛聽到了小六和那個姑娘的對話，笑道：“呵呵! 交新朋友了？我聽那姑娘的意思，她好像對你有意啊！”
小六無奈道：“哥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……我和她怎麽可能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錯了我錯了。不該打趣你。”
“不過話說回來，哥，你怎麽會自已來游玩？阿念和玱玹呢？”
“阿念鬧著要看赤水氏舉辦的賞燈會，玱玹讓蓐收帶她去她不肯。我又想來街上玩，玱玹二選一，夾在中間為難，我就讓他和蓐收帶阿念去賞燈。我自已出來看到岸邊有撐竹筏的船夫，租了他的竹筏來游河了。結果我感知到了你香囊裏避水珠的氣息，一路尋來的。”
“我現在去還竹筏，我知道一個特別好的地方，我帶你去哪裏看煙火。”
“好。”
兩人還了竹筏，小六被華拉著一路走走停停，來到赤水城一處最高的酒樓。
小六擡頭看了一眼，“黎雅閣。”
牌匾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牌匾：“分閣。”
華把一塊竹牌遞給坐堂的掌櫃：“掌櫃的，我們預訂了最高處的摘星號廂房。”
那掌櫃拿起竹牌仔細檢查一番，隨後道：“客官請上樓，不知可要我派遣小二來帶二位上去？”
華擺擺手，“不用了，我們知道怎麽走。”
“好!客官慢走，小心樓梯。”
玟小六看向一樓的那個大廳，哪裏有一個閣臺，一群貌美的清伎在上頭彈奏美妙的旋律，還有舞伎跳著婀娜多姿的舞步……
閣臺下的客人有男有女，紛紛拍手叫好。
“別看了，跟我上樓。”
華拉著小六上樓，來到一處小屋子裏面，站定，。然後拉了一下小屋子門旁刻著'十六'的牌子。
華拉過小六，囑咐道：“站好，屋子要開始動了。”
小六還沒來得及反應，屋子開始嗡嗡響，緩慢的上升。
小六一臉茫然的看著哥哥，發現哥哥臉上是一片平靜無波，似乎對此物早已習以為常。
看來哥哥游歷大荒那百來年見過不少新鮮玩意!
很快，小屋子的門被打開。
華拉著小六直走走到最裏面，又掏出一個石頭樣的牌子往那個木門的門口貼了一下，門自動打開。
華拉著小六進入廂房，廂房很快就合上門。
“小夭過來，這窗口看煙火最好看了，今天就讓你來一飽眼福。”
“要開始放了!”
就在這時，朵朵煙火綻放在赤水城的夜空。
紅的，藍的，紫的紛紛炸開，炸開的同時還會出現不同的圖案，圖案連成一片後赫然是一只翺翔於天的玄鳥。
華看著小六道：“喜歡嗎？我花錢為你一個人放的煙火。等會兒還有兩個更炫目的。繼續看。”
“來了來了!”
華手指向夜空的高處，小六望去。
只見一束束紅色的煙火紛紛朝夜空奔赴而去，最後在同一時間齊齊綻放。
嘣的一聲巨響……
一朵朵鳳凰花的圖案在赤水的上空綻放，場景壯闊，是一瞬花開半邊天的火紅奪目。
還沒等小六反應過來。又是一束的粉色的火光沖天，又是一聲極大的響聲。
這下的夜空更熱鬧!
只見一株巨大的桃樹在天空綻放，兩個個呼吸來回之間完成結苞開花，然後緩緩消散並組成幾個大字。
“願我的夭夭平安喜樂，一生無憂。”
小六被驚得說不出話來……
“這……”
他感覺他的眼睛要下雨了……
華迫不及待的問道：“怎麽樣，為你一人放的煙火秀，開心嗎？”
“開心。”
他開心的都要暈過去了，一股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，小六開始抱著華訴說自已近期來的苦悶：“我以為回去後，你就會把給我的愛分給阿念了。我很不開心，我就覺得憑什麽，明明我才是陪你最久的。但是現在我想開了! 阿念那個小崽子，我就讓她一下，反正我比她大，讓讓她也行。我以後一定不會跟她鬥嘴，除非她真的嘴賤到我忍無可忍。我不會讓你和玱玹哥哥為難。”
華抱著小六，感慨道：“原來你在別扭這個啊！”
“嗯！以後不會了。”
小六說完對著華還喜悅的呵呵笑了幾聲。
“好!我相信你!”
華松開抱著小六的手，捏了捏小六的臉頰。
小六哼哼唧唧的反抗，但反抗無效!
敲門聲響起，“客官，您的菜到了，請開一下門。”
華走到門邊，開了一下廂房門。
一個木制小推車進來，小二把四菜一湯端上桌子。
“客官慢用，我先告退。”
“嗯！”
小六看著小二退出門外，還畢恭畢敬的關上門。
小六不由得感慨，這黎雅閣什麽來頭，連小二都這麽懂禮! 看小二的上菜方式還有不四處亂飄的眼神，就知道這小二肯定被教導過。
“好了，快來吃飯。晚飯還沒吃吧！”
其實小六他吃了，不過沒完全吃飽。
再吃一頓也沒問題，權當夜晚加餐。
小六開始坐下來用餐。華吃得多些，他撐筏游玩了一下午，消耗大。
也辛虧他多吃了些，小六才不至於被撐壞肚子……
一紫一藍的身影出現在黎雅閣樓下。
“璟，剛剛到煙火可真是大手筆啊！也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哥用來討女人歡心的，那奪目的圖案都快抵得上赤水家的煙火大師了。”
“嗯！”
豐隆看著眼睛四處張望的璟，推搡道：“幹嘛反應平平，你眼睛還四處亂晃。是不是在找什麽人？”
“在找上次那個贈你調料的人。我懷疑剛剛的煙火就是她的手筆。”
這下豐隆來勁了，“是他啊！不過人家現在可能在陪他的女人呢！你找過去，讓人多尷尬了。”
璟不理會，心裏想到那煙火是在黎雅閣周邊放的，那就是說她可能在黎雅閣裏看煙火……”
璟開始朝黎雅閣走去……
“等等我啊！璟。”
豐隆快步跟上璟的腳步，兩人開始越走越遠。
這邊，華和小六吃飽後開始下樓結賬。
他拿出一袋子金貝交給掌櫃。掌櫃樂呵呵的收下，還歡迎他下次再來……
璟來到黎雅閣，直奔掌櫃，拿出一小袋金貝給掌櫃，問道：“剛剛讓你們放煙火的人還在不在這。”
掌櫃拿起錢袋捏了捏，又掂量掂量後道：“客官你來遲了，剛剛哪位公子結賬走了。”
“往那邊走了。”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璟走到門口，擡眼往周圍看去。
街道上人來人往，哪裏還看得到那熟悉的身影……
豐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道：“幹嘛那麽急，只要他在大荒一天，以你塗山氏的勢力，你還怕找不到一個人？”
璟失落道：“不一樣，她不一樣。如果這次我沒見到她，那我便很難再和她相見了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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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相認以來，小夭和灼華一直待在五神山。
玱玹來得勤快，一直來找她和姐姐談話。就是每次玱玹來落霞殿不久後，阿念這個小尾巴也總會出現在落霞殿……
自從塗山璟回青丘之後，灼華就一直窩在殿內修煉。要不就是去五神山的藏書閣找醫書看。
五神山的藏書閣裏有太多醫書典籍了，小夭和灼華看都看不完。
小夭私下問過皓翎王關於她的身世問題。
皓翎王很生氣。
他生氣當年那兩個婢女竟敢如此編排她們姐妹兩個和阿珩。
皓翎王把當時的那兩個婢女找了出來，偽造意外，把那兩個婢女解決掉。
身為婢者，妄自菲薄，說主子閑話，本就該死。
小夭和灼華流浪已經讓她們兩個茍活了幾百年，她們兩個也是時候為當時的惡毒之言付出代價……
他還讓蓐收徹底封鎖消息，不要讓小夭和灼華兩人知道此事……
小夭坐在落霞殿的湖亭欄桿上，她看著水面倒映著她此刻男裝的模樣，又看看旁邊已經恢覆了女身跟玱玹聊得正歡的灼華，還有一旁百無聊賴跟著玱玹一起來的阿念。眼裏一片悵然若失。
她要怎麽樣才可以恢覆女兒身啊！
正在跟灼華探討靈術的玱玹敏銳的註意到小夭周身彌漫著的失落。
“小夭，怎麽突然愁眉苦臉的。”
灼華也轉過頭看向小夭，“怎麽了？”
小夭撐著臉惆悵道：“姐姐你都恢覆女身了，我要是一直恢覆不了怎麽辦？那我就要當一輩子的男人了嗎？要是我當一輩子男人，父王憑空多出來一個跟他來歷不明的'兒子' 父王得怎麽去跟皓翎的百姓解釋？”
玱玹還沒說什麽，一旁的阿念倒是笑了。
阿念打量了小夭的男身一眼：“你不說我還沒反應過來，就你這副成年小豆丁的身材，跟父王的俊美倜儻比起來簡直差遠了。你做個王族遠親還差不多。而且就你這身高，在皓翎找個女人估計也挺難的。”
小夭現如今的男身是一個成年神族的模樣，幻化成男身時也是五尺零四的身高。
這幾百年來她都沒長個，皓翎的女子普遍都和她差不多的身高。
這樣說來，其實阿念說得很有道理。
他確實連個媳婦都很難找到。
玱玹看了阿念一眼，阿念也回看他。仿佛在說“我有說錯嗎？”
灼華來到小夭身邊，“不用著急，父王不是說了你變成這樣是因為駐顏花的緣故？駐顏花出自玉山，師傅肯定會有辦法解決的。”
話雖這樣說，可小夭還是很擔心。
“可是我都做了那麽多年男人了，變回來難免不習慣。”
說著，小夭看著變回女子一舉一動透著一股翩翩公子味道的灼華說道：“姐姐你變回來了，可神情動作卻透著一股男子的氣勁兒。讓人看著就很……”
小夭有點形容不出來那股感覺。那感覺就像是“姐姐應該是哥哥才對。”
姐姐身上的氣質有種讓人看著別扭，但又有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的那種矛盾感。
這下輪到灼華不安了!
她低頭看了自已的身體一眼，又回頭望向阿念和玱玹疑惑道：“我有嗎？”
玱玹和阿念也開始回想起灼華的日常行為和走路姿勢來。
半晌之後，玱玹和阿念對視一眼，紛紛點頭。
“我……”
灼華眼裏開始充滿不可思議!
不可能!
當時她化身淩霄時也是這般行為舉止。阿雁和那群姐妹們都沒說什麽，還紛紛誇她有種別樣的美麗。
灼華臉上的表情開始寸寸皸裂……難道說當時的她們在騙她？
玱玹也終於反應過來這幾天為何有時看到灼華會覺得別扭，原來原因在這!
但灼華太過渾然天成的氣質，讓他也忽略了灼華的不同。
“可是我在外以女身游歷時，也是這般。為何我認識的朋……那些人都沒說些什麽？”
阿念道：“可能是那些人怕說了讓你難為情。故而沒有告知吧！”
灼華沒法，叫了玱玹和阿念過來跟自已在亭子裏並肩走了一遍。還叫小夭拿出留影石來記錄……
看了留影石的畫面之後，灼華不吭聲了……
畫面中的她，跟左手邊的玱玹步伐身形一致，行為一致，神態一致。要不是她穿著女裝，她都要懷疑畫面中的她是個男扮女裝了!
她跟右手邊的阿念比起來，平白多了幾分剛硬和挺拔……
灼華抿嘴思索一番後，終於想出了各中緣由。
怪不得當時的她有那麽多女子追捧，原來是因為當時頂著女身的自已就是活脫脫一個'漢子'的形象啊！
想著她的臉黑了下來。
阿雁還哄騙她說她走路走得特別有'女人味'。當時自已還沾沾自喜，以為自已在系統商城學那幾十年的 '表情行動管理課' 果然有用，隨便一走都能走出'女人味'來……
小夭看著灼華突然黑下來的臉，走到灼華跟前擔憂道：“姐姐，你……你沒事吧！”
灼華迅速恢覆正常，面目含笑道：“沒事，還好小夭及時提醒，不然我就要被蒙在鼓裏了。”
玱玹笑道：“你化為女身時那些人居然也沒說你什麽，看來那些人是存心想捉弄你。只是沒想到當時的你居然還真被騙了進去。”
玱玹仔細看了眼灼華。
如今她鬼精鬼精的，解讀人的情緒與微動作行為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。
識別人心這一塊，有時他都要甘拜下風……
灼華也開始自嘲感慨道：“我當時還真是年少無知啊！”
玱玹和灼華對視一眼後都哄笑了起來！
阿念和小夭看著兩人莫名其妙。
這……算是好事？
阿念提議道：“大姐姐要不要跟父王說一聲，讓他找個禮儀嬤嬤來矯正一下你的體態。”
灼華道：“不用，我自已多觀察一下周邊女子的體態行為即可，不用再麻煩父王了。”
“好吧!”
——
小夭一直擔心的事終於有了眉目。
皓翎王派人來告知小夭，說王母回信了，小夭的情況她可以幫小夭治好。
小夭聽到這話開心得要命，她終於可以變回女身了!
但赤水秋賽到了，皓翎王得準備一些獎禮去拜訪赤水府。
皓翎王便讓他們四人先去赤水秋賽看看，然後再趕往玉山也不遲。
——
小六來到赤水，玩了一天後便不太自在。他想要自已一個人玩。
阿念那個小崽子老拆她的臺! 他和阿念一起，玱玹哥哥和姐姐還得調解她們兩個人時不時的鬥嘴。
煩!太煩了。
不就是跟阿念炫了一次富嘛！她至於小心眼記到現在？
他打算到赤水河游蕩一番。
反正姐姐和哥哥現在也有事要做，他們兩個要和蓐收一起攜禮見見赤水族族長赤水海天。至於阿念那個跟在玱玹身後的跟屁蟲，隨她好了！
他還是來這河邊散散步吹吹風來得痛快！
他本想來到河邊讓船夫帶她去河裏走走，吹吹風。
結果他沒在河岸上看到一艘船!
怎麽回事？這麽熱鬧的。連艘船都沒了？
他扭頭看向河的下游，發現一艘草船正緩緩逼近。
他趕緊揮手示意：“船家，船家。可否搭我游玩一程。”
那船家本欲拒絕，哪知這時船艙內的白衣身影發話了。
“搭他一程。”
船家立即把船劃到小岸邊，小六很快跳上岸。
小六看著船家拱手道：“多謝船家搭我一程。”
船家笑道：“客官不必客氣，都是艙內的公……嗯？”
船家錯愕的看著艙內的女子身影，轉口道：“是艙內的這個姑娘讓我搭你一程的，您要謝就謝這位姑娘吧！”
小六低頭，這才看到艙內原來還有一個臉戴白紗，身穿白衣的曼妙女子。她只露出一雙葡萄似的水靈靈大眼，渾身筆挺的端坐在艙內。
觀其氣息，這姑娘應該是個妖族。
小六看了一眼自已，又看眼艙內的姑娘，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原先不知道這裏坐著一個姑娘，我這就回岸上。”
小六轉身欲走，結果發現在他楞神的功夫，船夫早把船劃出老遠，這下他想回岸邊都來不及了……
船夫似是看出了小六的窘迫，朗聲笑道：“客官你就安心坐船。老夫撐船很穩的。你要是怕唐突了這位姑娘，那你坐艙外也行。”
“好，多謝船家。”
小六又看向船艙內，“也多謝這位姑娘。”
白衣姑娘點頭。
小六也朝白衣姑娘歉意的笑了笑。
說完，小六就坐在船板放置的椅子上。從懷裏拿出肉幹，他隱晦的看了眼袖中的百寶袋。
沒了？肉幹就只剩這幾條了。
沒辦法，沒吃飽飯。先對付對付肚子吧！
他邊咀嚼肉幹邊觀賞起河中景色。
他正看得興起，指著水中一條奇特的魚跟船夫問道：“船家，你看那魚潔白如玉，那是什麽魚？”
船家朝水裏看了一眼，“那魚是我們赤水特產的銀漣魚，但它有微毒，肉質粗糙，很難吃。”
小六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，又開始看起水面風光。
哪知這時天氣突變，開始下起雨來……
小六下意識想從百寶袋中拿出雨傘來擋雨，但突然想到這船上還有別人，他要是從袖子裏拉出一把傘……
船夫被這雨迷了眼，朝小六喊道：“客官快進船艙躲躲。”
小六低身告罪道：“姑娘，我可以進來避雨嗎？”
那姑娘眼神示意一下旁邊的位置，表示他可以坐。
小六進了艙內，“打擾姑娘了，雨停我就出去。”
小六坐到姑娘的另一邊，中間還大概隔了一個人的寬度。
不一會兒，雨停了。
小六剛打算走出艙內，雨又下了。他回到艙內，雨又停了……
這天氣莫非跟他有仇？怎麽他一出去就下雨。
他只好再次進入船艙內。
果然雨又不下了……
船夫看了眼只在他船上空才有的烏雲，內心有點無奈，不是說糧草為重？怎麽戲耍起這位客官來。
船家調整好心態，笑了幾聲後跟小六道：“客官你就安心在艙內坐著，老天讓你坐，你不坐也得坐。”
玟小六只好在艙內坐著。
船身突然晃蕩，小六來不及穩住自已的身子，一下倒到那姑娘的肩膀上。
“抱歉姑娘。”
小六剛坐回船艙最右邊的位置，又一陣晃蕩，他又倒在那姑娘身上。
“實在對不起，姑娘。”
又一個猛烈的顛簸，這下小六抓住了船艙的窗口，沒被甩到那姑娘懷裏。
小六坐正，朝船家道：“船家，你不是說你撐船很穩嗎？怎麽突然這麽大的顛簸。”
船家隔著帷幕隱晦的看了眼白衣女子，道：“客官，我是撐船穩，但你也得坐好啊！你看我和你都在船的同一邊，一邊輕一邊重，船肯定不穩。你往中間坐一點，這船就不會晃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小六狐疑的往中間挪了一下。
他感受了半刻鐘，船果然不晃了!
小六眼裏的疑惑漸漸轉為舒朗一笑。
他看了身邊的姑娘一眼，發現她看著他，眼裏似乎還泛出了微微的笑意。
小六頓時有點窘迫，自已樂呵樂呵就行了，還被人看到了。
他不好意思的朝那姑娘點了點頭，然後看向艙外。
“公子和朋友一起來的？”
小六看向身旁的姑娘，原來這姑娘會說話啊！
“是啊!”
“那為何不見你朋友？”
“我朋友他們有事要辦，我自已一個人出來散散心。”
“散心？你不開心？”
小六搖頭，“沒有，就是覺得有些悶，出來放松放松心情。”
“對了，這麽久還未告知姑娘我的名字。我叫玟小六。姑娘你呢！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白衣姑娘頓了一下，沒有答話……
玟小六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是我冒昧……”
“阿寶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叫阿寶。”
“哦！原來是阿寶姑娘。那阿寶姑娘又為何一人游河。”
“無事煩悶，四處閑逛。”
“哦……”
兩人之間沈靜了好一陣，最後是幾聲咕咕聲打破了寂靜。
小六趕緊捂著自已的肚子，不好意思的看向阿寶。
“實在抱歉，我剛剛沒吃多少東西便出來游玩，雖然剛剛吃了幾根小肉幹，但我飯量很大……”
阿寶朝小六笑笑，“無礙。我去喚些吃食。”
小六看著阿寶憑空變出一杯水，然後把水灑進河裏。
不一會兒，一只男鮫捧著一個食盒浮出水面，畢恭畢敬的把食盒拿到阿寶面前。
隨後男鮫便消失在河面上。
阿寶接過食盒，把裏面的東西端出來，都是一些烤制的河鮮和海鮮。
小六看著盤中的食物，有些蠢蠢欲動。
阿寶道：“怎麽？嫌棄我們妖族的食物？”
小六連忙擺手，“沒有沒有，我有一個很熟悉的朋友，他也是妖族。我只是覺得這東西畢竟是你的，我先吃好像不太妥。”
其實是小六怕這裏頭下了東西……
阿寶拿起烤蝦吃了起來。
小六也拿起一只烤蝦吃。
最後兩人吃著吃著，很快便把吃食吃光。
阿寶姑娘整理好儀容，問道：“你剛剛說，你有一個妖族朋友？”
小六道：“算是吧!但我覺得他應該是不把我當回事的。”
想到相柳的所做所為，小六道：“他老是罵我。他罵了我好幾次蠢貨。”
阿寶道：“這樣的人為什麽要跟他做朋友？”
“他雖然罵我，但其實絕大多數他還是挺好的。”
阿寶歪頭疑惑道：“好？”
小六點頭，“他這個人言而有信，說還錢就還錢，絲毫不拖泥帶水。他這個人也還挺有好，還會帶我去看海上最美的日出。總的來說，他除了脾氣差點外也沒毛病。”
阿寶道：“你那個朋友長得怎麽樣？”
小六回想起相柳的容貌，笑道：“長得，還不錯吧！在我見過的男人裏也能排上號。”
在小六沒註意到的角落，阿寶的眉眼開始染上笑意。
“阿寶姑娘你要去哪裏？”
“不知道，走到哪裏算哪裏！”
小六哦了一聲，“我看這天也快要暗下來了！要不我們去赤水城城裏看看？”
“可。”
船家往赤水城劃去。
到了赤水城，一艘艘船來來去去很是熱鬧。
河上的花燈花花綠綠迷人眼，橋上還有對小情侶摟摟抱抱，賞景看燈。
小六移開目光……
船再次不穩，阿寶沒坐穩，一下倒在小六腿上。
煙花在天空綻放，映亮著小小的船艙。
小六跟阿寶對視，他趕緊把阿寶扶正。
“沒事吧!”
阿寶搖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小六看了眼劃船的船夫。這船夫是不是技術不行？這一路劃來不是他往阿寶姑娘邊上倒，就是阿寶姑娘往他身上倒……
“你看到那橋上的男女了嗎？”
小六不明所以，但還是如實回答道：“看到了。”
“剛才橋上的男女看上去很般配，此刻我們並肩而坐，落在岸上人眼裏，說不定也覺得我們般配。”
小六吃驚的瞪大眼睛，阿寶姑娘這意思，是想和他……
“我我我……阿寶姑娘，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聊得投機罷了！我們不，不適合！”
“都沒試過，你怎麽知道不適合。我們不久前還互換了姓名。”
小六還未來得及想話術，便被一道低沈帶著不確定語氣的聲音打斷。
“小六？”
小六從船艙探出頭，望向右手邊的河旁。發現化名為'華'的'哥哥'正獨自一人撐著竹筏游玩。
玟小六終於見到熟人，揮手開心喊道：“哥。”
“你怎麽在船上？”說著，華低身看向艙內，“還有一位姑娘!”
“說來話長，哥，我去你竹筏上。”
“船家，停一下，我要去對面的竹筏上。”
船家不敢停，租船的主子還沒發話呢！
阿寶道：“船家，靠近對面的竹筏。”
“好嘞！”
船家慢慢靠近竹筏，小六拿出一袋錢貝跟阿寶說道：“阿寶姑娘，謝謝你的搭乘。這是我給的船錢。後會無期。”
說完，他便把錢放到座位上，跟被鬼攆了一般飛身越到對面竹筏上。
他還沒站穩，一個不明飛行物朝他的面門砸來。
小六眼疾手快的接住，他低頭看向被自已接住的物件。
“錢袋!”
這時阿寶冷冷的聲音傳來，“船錢就不用付了，我們聊得很盡興，下次見!”
下次! 下次他就不是玟小六的模樣了！她還認得出來？
可船已走遠，哥哥劃的竹筏前面還有兩條船，他根本還不了船錢了。
不過還好他出來了，剛剛到氛圍真的太尷尬了!
他可是女的，他給不了那位阿寶姑娘幸福生活的……再說，他也不喜歡女的。
華剛剛聽到了小六和那個姑娘的對話，笑道：“呵呵! 交新朋友了？我聽那姑娘的意思，她好像對你有意啊！”
小六無奈道：“哥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……我和她怎麽可能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錯了我錯了。不該打趣你。”
“不過話說回來，哥，你怎麽會自已來游玩？阿念和玱玹呢？”
“阿念鬧著要看赤水氏舉辦的賞燈會，玱玹讓蓐收帶她去她不肯。我又想來街上玩，玱玹二選一，夾在中間為難，我就讓他和蓐收帶阿念去賞燈。我自已出來看到岸邊有撐竹筏的船夫，租了他的竹筏來游河了。結果我感知到了你香囊裏避水珠的氣息，一路尋來的。”
“我現在去還竹筏，我知道一個特別好的地方，我帶你去哪裏看煙火。”
“好。”
兩人還了竹筏，小六被華拉著一路走走停停，來到赤水城一處最高的酒樓。
小六擡頭看了一眼，“黎雅閣。”
牌匾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牌匾：“分閣。”
華把一塊竹牌遞給坐堂的掌櫃：“掌櫃的，我們預訂了最高處的摘星號廂房。”
那掌櫃拿起竹牌仔細檢查一番，隨後道：“客官請上樓，不知可要我派遣小二來帶二位上去？”
華擺擺手，“不用了，我們知道怎麽走。”
“好!客官慢走，小心樓梯。”
玟小六看向一樓的那個大廳，哪裏有一個閣臺，一群貌美的清伎在上頭彈奏美妙的旋律，還有舞伎跳著婀娜多姿的舞步……
閣臺下的客人有男有女，紛紛拍手叫好。
“別看了，跟我上樓。”
華拉著小六上樓，來到一處小屋子裏面，站定，。然後拉了一下小屋子門旁刻著'十六'的牌子。
華拉過小六，囑咐道：“站好，屋子要開始動了。”
小六還沒來得及反應，屋子開始嗡嗡響，緩慢的上升。
小六一臉茫然的看著哥哥，發現哥哥臉上是一片平靜無波，似乎對此物早已習以為常。
看來哥哥游歷大荒那百來年見過不少新鮮玩意!
很快，小屋子的門被打開。
華拉著小六直走走到最裏面，又掏出一個石頭樣的牌子往那個木門的門口貼了一下，門自動打開。
華拉著小六進入廂房，廂房很快就合上門。
“小夭過來，這窗口看煙火最好看了，今天就讓你來一飽眼福。”
“要開始放了!”
就在這時，朵朵煙火綻放在赤水城的夜空。
紅的，藍的，紫的紛紛炸開，炸開的同時還會出現不同的圖案，圖案連成一片後赫然是一只翺翔於天的玄鳥。
華看著小六道：“喜歡嗎？我花錢為你一個人放的煙火。等會兒還有兩個更炫目的。繼續看。”
“來了來了!”
華手指向夜空的高處，小六望去。
只見一束束紅色的煙火紛紛朝夜空奔赴而去，最後在同一時間齊齊綻放。
嘣的一聲巨響……
一朵朵鳳凰花的圖案在赤水的上空綻放，場景壯闊，是一瞬花開半邊天的火紅奪目。
還沒等小六反應過來。又是一束的粉色的火光沖天，又是一聲極大的響聲。
這下的夜空更熱鬧!
只見一株巨大的桃樹在天空綻放，兩個個呼吸來回之間完成結苞開花，然後緩緩消散並組成幾個大字。
“願我的夭夭平安喜樂，一生無憂。”
小六被驚得說不出話來……
“這……”
他感覺他的眼睛要下雨了……
華迫不及待的問道：“怎麽樣，為你一人放的煙火秀，開心嗎？”
“開心。”
他開心的都要暈過去了，一股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，小六開始抱著華訴說自已近期來的苦悶：“我以為回去後，你就會把給我的愛分給阿念了。我很不開心，我就覺得憑什麽，明明我才是陪你最久的。但是現在我想開了! 阿念那個小崽子，我就讓她一下，反正我比她大，讓讓她也行。我以後一定不會跟她鬥嘴，除非她真的嘴賤到我忍無可忍。我不會讓你和玱玹哥哥為難。”
華抱著小六，感慨道：“原來你在別扭這個啊！”
“嗯！以後不會了。”
小六說完對著華還喜悅的呵呵笑了幾聲。
“好!我相信你!”
華松開抱著小六的手，捏了捏小六的臉頰。
小六哼哼唧唧的反抗，但反抗無效!
敲門聲響起，“客官，您的菜到了，請開一下門。”
華走到門邊，開了一下廂房門。
一個木制小推車進來，小二把四菜一湯端上桌子。
“客官慢用，我先告退。”
“嗯！”
小六看著小二退出門外，還畢恭畢敬的關上門。
小六不由得感慨，這黎雅閣什麽來頭，連小二都這麽懂禮! 看小二的上菜方式還有不四處亂飄的眼神，就知道這小二肯定被教導過。
“好了，快來吃飯。晚飯還沒吃吧！”
其實小六他吃了，不過沒完全吃飽。
再吃一頓也沒問題，權當夜晚加餐。
小六開始坐下來用餐。華吃得多些，他撐筏游玩了一下午，消耗大。
也辛虧他多吃了些，小六才不至於被撐壞肚子……
一紫一藍的身影出現在黎雅閣樓下。
“璟，剛剛到煙火可真是大手筆啊！也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哥用來討女人歡心的，那奪目的圖案都快抵得上赤水家的煙火大師了。”
“嗯！”
豐隆看著眼睛四處張望的璟，推搡道：“幹嘛反應平平，你眼睛還四處亂晃。是不是在找什麽人？”
“在找上次那個贈你調料的人。我懷疑剛剛的煙火就是她的手筆。”
這下豐隆來勁了，“是他啊！不過人家現在可能在陪他的女人呢！你找過去，讓人多尷尬了。”
璟不理會，心裏想到那煙火是在黎雅閣周邊放的，那就是說她可能在黎雅閣裏看煙火……”
璟開始朝黎雅閣走去……
“等等我啊！璟。”
豐隆快步跟上璟的腳步，兩人開始越走越遠。
這邊，華和小六吃飽後開始下樓結賬。
他拿出一袋子金貝交給掌櫃。掌櫃樂呵呵的收下，還歡迎他下次再來……
璟來到黎雅閣，直奔掌櫃，拿出一小袋金貝給掌櫃，問道：“剛剛讓你們放煙火的人還在不在這。”
掌櫃拿起錢袋捏了捏，又掂量掂量後道：“客官你來遲了，剛剛哪位公子結賬走了。”
“往那邊走了。”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璟走到門口，擡眼往周圍看去。
街道上人來人往，哪裏還看得到那熟悉的身影……
豐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道：“幹嘛那麽急，只要他在大荒一天，以你塗山氏的勢力，你還怕找不到一個人？”
璟失落道：“不一樣，她不一樣。如果這次我沒見到她，那我便很難再和她相見了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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